近期，有大量的研究显示：贫穷的生活环境会对青少年的语言、学习和注意力等方面产生负面影响。美国科学发展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AAAS）在国会山举办的简况介绍会中，研究者表示上述结果涉及教育、健康到青少年司法、社会福利等各领域的问题。

    科学家们早就知道缺乏营养、铅污染等因素有害于大脑发育。但在此次简况汇报中研究者引用了“认知营养”概念，后者指的是语言表达、阅读等能力。他们探索为何缺乏“认知营养”和长期暴露于“有害压力”中生活的孩子相对于生活在安全、有促进作用的环境中的孩子在荷尔蒙和神经系统反应上存在不同。

    宾夕法尼亚神经科学和社会中心主任Martha Farah说：“在贫穷环境中生长的孩子缺乏认知刺激、承受着高压力。他们在成长过程中学业成绩低、身心健康欠佳。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后，继续在贫穷的环境中抚养自己的下一代，从而形成了恶性循环。”

    Farah继续说道：“可以从神经科学中了解这一现象的发生机理，以便进行干扰，进而中断这个恶性循环。”近年来，由于技术的进步，神经科学家可以使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来了解脑的深层结构和它的内部工作。但我们在文化上倾向于崇拜自由主义，视贫穷为意志薄弱和道德崩溃的表现。这个新观念能否被接受，仍面临着不确定性。

    这次在2012年6月26日举办的简况介绍会，是由达娜基金会支持、AAAS政府部门在国会山举办的三场神经科学简况介绍会中的第一场。有超过100名听众参与，其中包括国会人员、联邦科学家和新闻记者，且得到了Chaka Fattah和Brian Bilbray等众议员的支持。

    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早教和准备上学计划委员会主任James Griffin对于儿童的早期发育发表了公开表述。他说：“当孩子3岁时，大脑的大小相当于成人的80%,有1000万亿神经元在持续发育。额叶前皮质部分控制较复杂功能，如语言、问题解决、自身调节、社会联系等，在1岁半到4岁时迅速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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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iffin解释说，此时正是大脑发育的关键时期，我们要竭尽所能去帮助孩子们挖掘所有潜能。这是重要的认知营养物，父母或保姆与孩子一起读书等智力活动有助于建立大脑神经链接，若无此种接触，就不能形成神经链接，从而影响大脑发育。

    高压力的生活导致父母跟孩子的接触时间减少，同样会影响孩子的大脑，留下身体印记（physical signature）。Farah说她的实验室及其他研究者发现：高收入状态与额叶前皮质和海马高容量有相关性，而这两者正是学习及记忆中枢。

    相关研究证实，在高收入和低收入家庭，孩子的脑功能存在差异。Farah说：这主要表现在语言、自身调节和工作记忆等功能区域存在颇大的差距。

    Griffin和Farah都强调，大脑可以从儿童期所受到的贫困的影响中恢复，但预防比修复更有效。政府若希望通过发展战略来处理此类问题，则需要改变其政策。研究者表示即便没有政策支持，父母及保姆可以通过交流和共同阅读等影响孩子，建立安全感。

    霍华德大学神经系主任Annapurni Jayam-Trouth说：“孩子们的未来依赖于我们对科学的正确、充分的了解及现实中的应用。科学信息应该通过不同的途径传达给普通民众，特别是低收入人群，以便在家中进行及早的干预措施。”

中国儿童早期大脑发育

    由于上世纪即已开始实行的“计划生育”国策，中国内地尤其是在经济较发达地区的城市里，儿童多为独生子女，得到了家庭的广泛关注，婴幼儿早教工作开展得比较普遍。然而，地区差异仍然存在。2007年国家免除农村义务教育学杂费后，在一些边远贫困地区，依然存在着政策落实不力的现状，有些原本已经很贫困的家庭却严重超生，无力提供给孩子以最基本的温饱，更何况良好的教育。

    2012年11月6日，贵州毕节发生了一件举世哗然的悲剧：5个男孩，在下雨的寒夜里，躲在垃圾箱中生火取暖，最终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从媒体的调查报道中得知，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庭贫困，却有着少则5个、多则7个的兄弟姐妹。据说，这些孩子每天的温饱都不能满足，平日里只能靠吃点稀饭和盐巴填饱肚子，遇到寒冷的雨夜才会躲进垃圾箱里生火取暖。这样的悲剧不禁令人扼腕叹息，毋庸置疑，孩子的培养和教育，家庭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这些已经严重违反了国家政策的贫困家庭，又怎能拥有开发儿童早期智力、养育出高素质后代的能力呢？像贵州毕节这起极端的案例虽然十分罕见，但不得不正视的一个问题是，目前，中国很多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将年幼的子女放在老家由长辈代管。同样的，城市里也有一些高收入的家庭存在着儿童教育的缺失。主要原因在于年轻的父母们忙于自己的事业，同样，将年幼的子女交给祖父母、外祖父母或保姆来带，而这些看护者往往更加关注孩子的生活起居，没有能力或精力来陪伴孩子开展一些读书等智力培育的工作。

    这些客观存在的问题，值得年轻的父母们重视和反思。的确，经济的压力需要面对，但教育孩子也非常重要，否则将进入“幼年时家庭贫困-儿童早期脑发育欠佳-成年后继续贫困”的恶性循环。若要打破这个魔咒，就要求家长们，无论工作有多忙，也要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伴孩子，开展一些早期的智力培育工作。如果错过了儿童脑部早期发育的阶段，如前文所述，即便可以通过后面的努力去修复，也不如预防的效果更好。

    贫困有害于儿童早期脑部发育，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医学的范畴，更需要社会和家庭的共同努力，儿童的父母们更是责无旁贷。孩子是世界的未来，让我们每一位为人父母者都承担起教育孩子的责任，尽力给他们更多的陪伴和更好的培养。

（作者：崔永、贾玉华）

参考文献：《Science》2012;337: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