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从事科学研究的科学家是非常聪明的一群人,但在寻求研究基金资助时,他们还需要更聪明些。当你向公众说明你的研究值得资助时,你得用公众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因为并不是每一项研究都能从字面上看出其真正的价值。如何取得公众的支持,科学家需要花一点时间和精力,毕竟你花的可是纳税人的真金白银。
纳税人负担着许多公共服务的花费,其中包括对科学研究的资助,所以他们完全有权利质疑对研究的资助决定。如果纳税人确实提出质疑,那么基金审批机构就应该具备相应的机制以回应而不是胡乱应对。
鸡和人的关系研究是合法的,但是科学家必须学会证明它
2013年9月18日,英国艺术和人文研究委员会(Arts and Humanities Research Council,AHRC)公布了9个资助项目,大部分项目旨在将科学研究与人文联系起来,基本上都没有引起什么争议。比如,伦敦哲学研究所Colin Blakemore的一个名为“关于知觉的再思考:将哲学和知觉中的神经科学联系起来”的项目,获得了AHRC总计195万英镑的资助,没有人眨一下眼;同样,当布拉德福德大学Randolph Donahue的研究项目“片段性的继承:从千米到纳米:自动化3D技术对风景、坐标和人工制品分析的改革”获得198万英镑资助时也没有人抬一下眉毛。
但是当伯恩茅斯大学Mark Maltby 的“对人类和鸡关联的科学认知”项目获得194万英镑时,得到的却是媒体的指责和谩骂。“如此愚蠢的想法!学术界竟然用200万英镑来研究人类和鸡的关联”——《每日邮报》的怒吼。《每日电讯报》则发牢骚称:对鸡的研究要花费纳税人190万英镑,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在这一点上,似乎研究鸡的科学家,要比研究神经科学和纳米科技的科学家难受得多,因为你无法钻纳税人“无知”的空子,你必须向公众证明,你的研究是有意义的。
为什么媒体如此愤怒?
很有可能是杂志记者偶然在AHRC发布的通告中,从那些令他们困惑的科学术语中发现了“鸡”这个词,并且为了更容易销售其刊物而故意为之。在如今需要节俭的时期,大肆浪费纳税人的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题材。为什么这样更容易销售刊物?相对于并不是很多人了解的神经科学或者纳米科技,每个人都知道鸡是什么。人们自然会觉得他们都与关于人和鸡的研究的资金资助有关,也更容易质疑一项关于鸡的研究为什么要花费200万英镑,这样一项研究真正的价值有多少。媒体的质疑和大肆渲染,源于人们对某项研究的熟悉度;媒体要做的只是吸引公众的眼球,至于研究本身的价值已经不重要。
事实上,我们对人类和鸡的关系的历史知之甚少,比如鸡最早是如何来到英国的?
研究者的辩护,合法合理不是问题的关键
过于煽动的标题背后存在一个关于责任和义务合法性的问题。
根据Haldane原则,决定公共基金如何投入的应该是研究者而不是政治人物,那么研究者们就应该准备好为他们所做的决定进行适时、简明的辩护。德拉姆大学的Greger Larson曾在广播和电视上谈论了他对狗的驯化工作,之后他就收到了一封E-mial直接质问他的这项研究所花费的100万英镑是否来自于纳税人。Larson以个人名义礼貌地进行了非正式的回复,解释了资助的来源以及这项研究为何适用于英国政府资助的范畴。
这种来自媒体或一些政治人物的诽谤,立足于一种“我们-反对他们”的心态,而这种理由会在一些个人的努力面前被轻易弱化,如之前Larson教授的例子。
很多商业公司与客户之间的交流,值得研究者借鉴。如今,许多公司正在通过社交媒体,如Twitter或Facebook等与他们的客户进行交流,快速解答客户的疑问,回复客户的评论。客户也很欣赏这种迅捷、个性化的服务形式,在这种互动交流中,客户也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参与到了公司目标的实现当中。
研究团体在这种媒体的使用上也不慢,比如,英国艺术和人文研究委员会有一个Twitter账号(@ahrcpress),资助Larson的自然环境研究委员会(@NERC-science)也有他们的Twitter账号。纳税人与研究者之间通过这种方式常规进行交流只是个时间问题。网络上非正式的交流将能够帮助公众更多地参与他们的钱所资助的工作,并使人与人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价值得到证实。
(作者:张秋红、刘荣军)
参考文献:《Nature》2013;5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