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古城门，车子行在高高的城墙下，不宽的古街仅能容两车相会。由于地面不平，敞篷车颠簸得厉害，对面来车溅起的污水，常会洒落到衣服上，雨水也常随风打在脸上。右侧高高的城墙，衬出青砖瓦舍的低矮。少有行人的街道、巷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出它的古朴与沧桑。

山西是少雨的，以致于山西的民房建筑多为后高前低，单坡内落水。但我初次去山西，是在绵绵的秋雨里。不说那冷雨黄叶，雨来云舒，只那雨夜的平遥古城，便在我的脑海里刻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使我在这工作忙多闲少之时，提笔又放，放笔又提。

今秋忙中偷得四日闲，从石家庄去太原，由太原而平遥。在石家庄早早起身，上了动车，阴阴的天气便下起细雨，起初淅淅沥沥，而后越下越大。在雨中我第一次到了太原，用餐后去晋祠，然后在黄昏的绵绵细雨中，租车自驾奔往平遥。

冷雨敲窗，天 渐昏沉，车外的景色渐渐隐去，只有路边不时划过的灯光昭示着城镇与乡村的所在。车灯的光柱和着雨，伴着车辆的轰鸣，行驶在广袤的原野上。约一个多小时后， 车窗外灯光渐渐浓密，透过细细的雨帘，隐隐看见模糊着又渐渐清晰的城墙城楼，在雨中盘环着，宛如侧卧养神的老者，大度无争。似那消逝的烽烟与人间的悲欢， 都与此无关。

车子渐渐走在 了古老的城墙下。我透过雨帘，借着昏黄的灯光，想仔细看着这经历了2700多年沧桑的古城，尽可能地吸收它发出的每缕信息。迎接我的范师傅介绍，平遥位于 山西中部，是中国境内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古县城。现城为明初重建，城墙高12米，周长6163米，与四川闽中、云南丽江、安徽歙县并称为 “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是我国唯一以整座城市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古县城。听着范师傅的介绍，我的眼前好似浮现出古城墙前，农耕时期居民雨夜 归城的画卷。

车子进了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没有硬化的地面凹凸不平，形成了一滩滩积水，我们连蹦加跳地出了车场，上了早已安排好的观光敞篷车。我没有抱怨，因为越是不加修饰，越能使人感觉到这古城的本来韵味，体会出这古城夜雨的诗境。

进了古城门，车子行在高高的城墙下，不宽的古街仅能容两车相会。由于地面不平，敞篷车颠簸得厉害，对面来车溅起的污水，常会洒落到衣服上，雨水也常随风打在脸上。右侧高高的城墙，衬出青砖瓦舍的低矮。少有行人的街道、巷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出它的古朴与沧桑。

我似乎感觉自 己坐的不是敞篷车，而是电影中的某一角色，为着特殊的使命，坐着人力车，颠簸在这萧瑟的雨中，让人有种肃杀、诡异、神秘之感。似旧日的卖油郎，风尘女，绿 林侠士，鬼怪神佛，商学兵民，交替出现在这高墙下的古街，或辛苦营生，或忙碌不堪。一幕幕悲情喜剧，正在这雨中跌宕上演，让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屈冤死生轮 现。

提醒下车的声音，使我默然警醒。我擎起手中的雨伞，移步旅馆，去餐厅吃饭。饭毕我又行在宾馆前的街上。因是秋雨婆娑，店铺多已关门，行人也较稀少，街道两边的房子、门楼，多还保留着明清时四合民居的模样。让人感觉粗实而清雅，古朴而温馨。

顺街左行，不一会就到了城墙下面，再返回右行，没多远就到了最繁华的南大街，也称 明清街。湿漉漉的街面不宽但很干净，而且没有积水。游人不多，却灯火阑珊，店铺多也开门，街头上那建于明代的平遥最高建筑——市楼，高高地矗立在古城的中 心点上，彩灯辉煌。顶部用不同颜色的琉璃瓦镶嵌出南“喜”北“寿”的精美图案,寄托人们的美好愿望。看这街的建筑和摆设，实有明清旧韵，只是世事沧桑，物 是人非，只能从这古建筑中寻求往昔繁华的模样。我无心问价于商品，只想漫步于这古老的街上，让思绪和着这雨、这街、这城流淌……

平遥土地贫 瘠，缺水少雨，资源匮乏，逼着先民们外出经商谋生，艰辛创业，成就了一代辉煌，中国银行业的雏形“日升昌”票号就在这里诞生，曾使这里成为了大清朝的金融 中心。但由于历史的境遇，在相当一个时期，平遥的百姓过着贫困的生活。是时代的春风使他们突破了思维的围城，保护并借助这先人的遗产，再次创造新的辉煌！

夜深了，程家老院中的花木，被雨水拍打得“啪啪”作响，隔壁土炕上的旅伴已鼾声如雷，而我毫无睡意，沉浸在这雨夜古城气息里，任思绪徜徉。

（作者：陈光磊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八一医院 肾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