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谚语“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大意为“天无绝人之路，乌云背后有阳光”。这是一种乐观派的观点。其实，其反面也是一样：即使是那些看起来最有利的事物，也会有不利的一 面。对人类健康事业贡献巨大的疫苗，其光鲜艳丽的表面似乎也有一道“dark lining”：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生物制剂评估研究中心的Surender Khurana等的研究指出，如果循环系统感染的流感病毒亚型株与原接种的流感病毒疫苗株不匹配（即错配），那么很有可能会导致疫苗相关的呼吸道疾病加重 （vaccine-associated enhanced respiratory disease，VAERD）。

此前已有报道表明，VAERD在多种人类及动物呼吸道感染中发生。血清学反应阴性的儿童在接种了甲醛灭活的呼吸道合胞病毒（respiratory syncytial virus，RSV)疫苗后暴露于野生型RSV，其呼吸系统疾病病情加重。虽然 VAERD这一现象的确存在，但是科学家们致力于找出其背后的“肇事者”或机制，从而为人类避免这一负面现象提供直接或间接的证据和方法。VAERD的发 病机制目前尚未明确，专家推测，或许会随着疾病和/或疫苗形态的不同而变化。此次，Khurana利用猪模型，通过错配疫苗来观察和评估pH1N1感染后的VAERD。

研究者首先为实验猪接种灭活H1N2病毒疫苗（WIV-H1N2），随后使用pH1N1流感病毒进行攻击感染。结果显示，实验猪的肺部疾病加重。WIV-H1N2的免疫血清中，交叉反应性抗pH1N1血细胞凝集素（hemagglutinin，HA）抗体滴度很高，而且该抗体仅结合HA2结构域。进一步研究发现，WIV-H1N2免疫血清所识别的表位免疫学结构域是pH1N1-HA2结构域的第32至第77位氨基酸（这段氨基酸已经接近于融合肽了）。随后的实验结果显示，这些交叉反应性的抗HA2抗体可以通过提高病毒膜融合活性来加强pH1N1感染犬肾传代细胞的能力。而这一膜融合活性的提升与实验猪肺部疾病的发病有关。因此，这些实验结果表明，在没有受体阻断性病毒中和抗体存在的情况下，抗HA2抗体可以提高病毒膜融合活性，从而导致VAERD。

我们在设计和评估广谱流感疫苗时，或许会希望通过诱导出抗HA2抗体来达到免疫效果。但Khurana等的研究却表明，在设计这类广谱流感疫苗时，必须谨慎考虑抗HA2抗体可诱导VAERD的风险及机制。人们想要设计出一种“一劳永逸”的广谱疫苗的愿望固然是美好的，但是，世界上有光就有影。在这场疫苗的“黑白配”游戏中，人类和流感病毒谁会成为最终的赢家呢？（作者：费正弦)

参考文献：《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2013;5:200ra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