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生物技术能够促进经济繁荣，保持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防止或减少环境破坏。有了这些潜在的社会经济效益，投入更多的智力资源就很重要了。学术界有知识基础，是工业界的好搭档，但两方面的机构和科学家不一定都理解彼此合作的可能性和陷阱。

合作从了解开始。学术界的核心使命是培养经过专门训练的独立的科学家，从事开创性的基础研究；工业界的首要目标是通过创新和先进技术为股东创造利润。要是不识时务，轻则导致摩擦、浪费时间，重则合作失败、后会无期。

总的说来，工业和学术的合作模式常见的有四种：顾问、合同研究、双边合作和公私合作（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PPP）。每一种模式对合作双方都各有利弊。

一、顾问模式

学术科学家受邀作为顾问参与公司内部讨论。合同特地指出，学术顾问的想法为公司专有。该模式对合作双方都有好处，但也存在风险。要是合同限制太宽泛，可能会妨碍学术研究和学术交流，尤其是涉及到保密知识的时候。比如说，大学教授做顾问可能对他指导的博士生极为有利，但合同义务却限制了知识传授。学术科学家要是受不了，那就值得好好考虑要不要做顾问。如果做顾问划算，还要斟酌好自己的职责范围。合同上应写明保密期限等事宜，以避免误会。

顾问模式约束个别专家，成本较低，在工业生物技术领域应用普遍。绝大多数公司通过顾问合同上严格的保密条款一般都可防范公司外部人员泄密。学术顾问和工业合作伙伴通常交流热切，但注意不要超出合同规定的范围。

二、合同研究模式

公司确定一个基础设施和专业技能都满足要求的学术实验室，签订合同将研究外包出去。这种模式强调短期、紧急和机密，研究成果不得随意发表。

大学和资助机构评价学术研究团队相当重视他们集体或个人发表的文章。一些工程部门倒有传统把工业合作也算在评估范围内。就算资金匮乏，学术界接手合同研究的唯一标准也是对履行核心学术使命有利。

和顾问模式一样，协商合同研究条款也要讲究效率。合同要明确知识产权归属、出版权、经费、项目期限、合同终止和保密条件等问题。这些事对企业法人代表非常重要。高级学术科学家也要明白保密条款不仅针对直接参与项目的同事和学生，还包括了解项目的其他同事和访问学者。研究团队人员变动很快，做好保密工作可不是小事。

三、双边合作模式

与合同研究不同的是，这种模式的学术伙伴承担了大部分项目经费，研究结果可以发表在学术期刊和博士论文上。工业伙伴则视资金投入获得知识产权的优先购买权或优先拒绝权。或者，可以在研究合同上写明项目知识产权的共享和转让事宜。

合作双方都投入资金，这一点比合同研究更有优势。工业界可以接手需要长期基础研究的创新项目，哪怕有风险，或需要的专门知识超出公司储备。学术界可以从事受应用激励的研究项目。工业界的工作人员都善于研究转化，与之共事对学生和研究员都有启发。

双边合作把学术团队的长期研究和工业难题结合起来了。它比合同研究更接近纯学术，但也有风险。合作双方很容易对项目目标有认识差异。为了合作成功，在项目定义阶段，双方需要就很多问题公开讨论，达成共识，比如“深刻的学术理解”和“一升体积含多少克产品”哪个更重要。建立信任关系，理解双方不同但又互补的角色对合作成功至关重要。表面功夫不长久，也没有结果。

项目“商业”方面的事情对学术研究员或许很难，但也不能不谈清楚。尤其是那些价值极高的研究成果，像专利或期刊出版，一旦发生利益冲突，没有明确的书面协议问题就大了。另外，在工业中，一般由公司经理和公司律师出面敲定业务，极少是内部的科学家。与合同研究一样，学术伙伴也要充分意识到保密问题。

工业赞助商决策快，学术研究员很欣赏。但是，长期大量依赖工业资金，可能会影响学者们申请政府研究基金和其他来源的资金。

四、公私合作模式

这是一个研究财团，通常包含多个学术和工业合作伙伴，大家一起执行历时多年的研究项目。它新颖，比双边合作优点更多，在欧洲的工业生物技术研究中大受欢迎。

大多数PPP都由多个国家或地区政府以及工业伙伴提供经费资助。PPP模式的工业参与和资金赞助有不同形式。一些PPP把公共资金用于核心基础研究项目，所有的学术和工业伙伴平起平坐。部分子项目如果受工业伙伴全额资助，知识产权和机密则有相应的协议。另一些PPP有单独的研究项目受公私资金同等程度赞助，相应子项目的知识产权也有统一规定。还有一些PPP的研究按子项目组织，公私共同出资。子项目的知识产权归属由各方投入的资金多少决定。

成功的PPP需要强烈的共同目标意识。两个先决条件缺一不可，一是定期实时会议沟通良好，二是学术伙伴资金充足。坚定结盟的项目领导、清晰的共同愿景有助于进一步加强合作。

不管工业参与形式如何，PPP模式的关键挑战都是把竞争工业尽量团结在研究项目周围。但并不是所有的工业都倾向与学术界这样合作。

总结

在许多工业化国家，学术研究受工业资金赞助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工业和学术合作有许多优势，促进了先进的教育培训，但也有一些缺点。为降低风险、互利共赢，合作时要拿出诚意，理解并尊重对方的核心目标，积极优化调整策略。

(作者：梁星、邱梅)

参考文献：Nature Biotechnology 2015;33: 237-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