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 专题
2020年06月号

寻找治疗COVID-19的药物 ——从WHO到中国

作者:刘亚青

2019年底,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跨越物种壁垒感染人类,从那时起到今天,人类尚未找到一种可以对抗这种病毒的武器。2020年3月20日,WHO启动了“团结”(SOLIDARITY)试验项目,旨在借全球之力检验4种药物对抗新型冠状病毒的效力,它们中既有老药,又有实验室候选药物。2个月过去了,这4种药物的研究结果如何?中国医生的智慧又做出了怎样的创新呢?

随着2019新冠病毒病(COVID-19)导致的病例从马德里到曼哈顿一路攀升,一家接一家的医院不堪承受,全球死亡人数不断增长,寻找治疗方法的速度急需加快。阻止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的药物可以挽救重症患者的生命,保护医护人员和其他高危人群,缩短患者在医院病床上的时间。

世界卫生组织(WHO)于3月宣布了一项重大研究,旨在用简化的临床试验设计比较几项治疗策略,全世界的医生都可以加入其中。其他的试验也在进行中,多个潜在的COVID-19治疗方法正在测试中,包括已经用于治疗艾滋病和疟疾的药物、在动物实验中对抗一系列病毒的实验性化合物,以及从COVID-19康复者身上获得的富含抗体的血浆。

研究人员希望避免重蹈2014年至2016年西非埃博拉疫情的覆辙——没有招募到足够数量的患者。纽约大学兰贡医学中心的生物伦理学家阿瑟·卡普兰认为必须尽早开展试验。

为此,世卫组织于3月20日宣布发起全球性临床研究“团结”(SOLIDARITY),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协调一致的行动,旨在在大流行期间迅速收集强有力的科学数据。这项研究强调了简单性,即使是被COVID-19患者“淹没”的医院也可以参与进来。

世卫组织的网站会随机选择患者接受当地标准治疗或四种药物方案中的一种,仅使用患者所在医院能提供的药物。医生只需记录患者出院或死亡的日期、住院时间,以及患者是否需要氧气或通气。

这个设计不是盲法的:病人会知道他们收到了某个候选药物,这可能会导致安慰剂效应,Henao Restrepo承认。但她说,这有利于研究速度。
世卫组织和其他组织不想花费数年时间从头开发和测试化合物,而是希望能够“老药新用”。候选药物包括瑞德西韦(remdesivir)、抗疟药物氯喹(或羟基氯喹)、艾滋病毒药物洛匹那韦和利托那韦、干扰素β等。

瑞德西韦是一种抗埃博拉病毒和相关病毒的药物,通过抑制一种关键的病毒酶RNA聚合酶来阻止病毒复制。这种通过静脉注射的药物已经在美国和欧洲的数百名COVID-19患者中使用,这被称为“同情性使用”;一些医生报告了有益的证据,但没有确凿的数据。中国和美国正在进行另外五项临床试验,很快就会有初步结果。

氯喹和羟基氯喹由于小规模研究的积极结果和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支持而备受关注。该药物降低了内涵体的酸度,这是细胞用来吞噬外部物质的结构,也与一些病毒在感染过程中有协同作用。但是SARS-CoV-2的主要入胞方式是不同的:它利用刺突蛋白(spike protein)附着在人类细胞表面的受体上。细胞培养的研究表明,氯喹可以破坏病毒,但所需的剂量通常很高,并可能导致严重的毒性。德国吉森大学的肺部感染专家Susanne Herold说:“研究人员已经在一种又一种病毒上试验过这种药物,但在人类身上从未成功。”。

氯喹/羟氯喹治疗COVID-19患者的结果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并且缺少相关的数据。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传染病医生David Smith认为羟基氯喹实际上弊大于利,它有很多副作用,在极少数情况下还会损害心脏,而心脏病患者患严重COVID-19的风险更高。自行用药还可能会导致中毒。

许多冠状病毒研究者同样对洛匹那韦与利托那韦的组合持怀疑态度。雅培实验室开发了这种药物来抑制HIV蛋白酶,这种蛋白酶在新病毒组装过程中负责切割长的蛋白链。这种组合在感染MERS病毒的绒猴身上有效,在SARS和MERS患者身上也进行了测试,不过结果并不明确。该组合第一次用于治疗COVID-19的试验并不令人鼓舞。据3月15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报道,中国武汉的医生给199名患者提供标准治疗联合或不联合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时,结果没有显著差异(见本期第65页)。对此,作者说这些病人病得很重,治疗可能开始得太晚了。

“团结”的第四个候选治疗是将这两种抗病毒药物和干扰素β进行结合,干扰素是一种参与调节炎症的分子,它可以降低感染MERS的绒猴的疾病严重程度。但Herold说,干扰素β可能对严重COVID-19患者有风险。她警告说:“如果在疾病晚期服用,很容易导致更严重的组织损伤,而不是帮助病人。”。

除此之外,其他的试验也在多个国家进行,比如欧洲纳入3200名患者,测试羟基氯喹等药物。还有可以减轻炎症的药物,如皮质类固醇和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巴瑞替尼。一些研究人员对甲磺酸卡莫司他寄予厚望,这是一种在日本获得许可治疗胰腺炎的药物,它可以抑制与感染有关的人类蛋白质。其他抗病毒药物也获得了机会,包括流感药物法匹拉韦(favipiravir)和其他HIV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研究人员还计划用从已恢复的COVID-19患者身上提取的“恢复期”血浆或针对SARS-CoV-2的单克隆抗体来增强免疫力。在中国,风湿科医生已将一种风湿科常用药来氟米特(原研药商品名:爱若华)用于抗COVID-19研究,该药于2008年获得抗SARS病毒的专利——来氟米特在制备抗SARS病毒药物上的应用,最近针对难治性新冠病毒肺炎患者开展的临床研究显示了令人惊喜的结果:来氟米特组经过14天的治疗,病毒转阴率达到了80%,显著优于常规治疗组的16.7%,同样,来氟米特组14天内出院率达到73.3%,也显著优于常规治疗组的8.3%;在研究第二阶段的14天,来氟米特治疗组全部转阴出院。(见本期第57页)

世界各地的医生和研究人员正在紧急为COVID-19这场世纪大流行寻找解决方案,在这场危机面前,所有地球村成员必须共同努力。

(编译:刘亚青)

参考文献: Science 2020;367:1412-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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