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电话或视频进行有效的重病沟通，赋予患者权力，使治疗选择与他们的价值观一致，同时保持温暖、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于临床医生在特殊时间提供的指导，患者及其家属会理解，甚至感激。

2019年3月4日，也就是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在美国大流行的前一年，一名医生向重症监护室里一名78岁男子宣布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他患有晚期慢性阻塞性肺病。他的孙女当时坐在他身边，用手机录下了这段互动。首先，护士把一个带屏幕的设备推进来。当屏幕上的男医生开始说话时，护士在病房里处理其他事情。医生说：患者肺部的损伤无法恢复，吗啡可能会让他感觉好些。这名患者第二天就死了。患者家属对这种互动深感不满，将这段视频发给了媒体，题为“医生通过机器人传达临终消息”的文章也被广泛传播。

快进到现在。在全球各地，临床医生正在使用视频或电话与COVID-19住院患者及其亲人一起或单独进行重病沟通。“重病沟通”是指临床医生和患者之间就预后、目标、价值、优先事项以及治疗计划进行沟通。大流行为有效的重病沟通带来了新的障碍：普遍的恐惧和不确定性，临床医生的工作量激增，以及医生对于远程通信不太熟悉。那么，一线临床医生如何在疫情特殊时期，利用远程通信与重病患者及其亲人进行有意义的沟通呢？方法如右表。

准备

重病沟通，无论是当面还是远程通信，都需要认真准备。临床医生应该评估患者的参与能力，他们对翻译的需求，以及他们对包括亲人在内的喜好。远程通信的一个优点是亲人可以远距离参与其中。如果使用视频，临床医生应确保患者能够使用设备；一些医院已经聘请了志愿者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可能，临床医生应在私人空间进行通讯，在那里他们可以摘下口罩，同时保护患者的隐私。临床医生应辨别听力和视觉障碍，并相应地调整沟通。最后，临床医生应该首先自我调整，再开始真正的对话——尤其是大流行让人分心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回到当下重病沟通现实，关注患者及其家庭的需求。

建立融洽的关系和信任

重病沟通需要快速建立融洽的关系和信任，而通过视频或电话沟通是很有挑战性的，特别是在轮班工作和轮换临床医生的情况下。临床医生可以通过一名定期与患者接触的护士或工作人员或一名资深的初级保健工作人员来保持连续性。一些临床医生被分配为患者的家庭联络员，以便在住院期间定期提供他们最新的医疗状况。只要有可能，那么就建议进行几次简短的对话而不是一次长时间的谈话。在没有紧急决策的情况下开始对话，可以让参与者适应远程通信，解决技术故障，并开始建立融洽的关系。即使是紧急谈话，花几分钟聊聊患者的兴趣或背景也能迅速建立起融洽关系。

为了进一步建立信任，临床医生应该认识到远程通信不是最佳的选择。如果患者或家属表示失望，临床医生可以使用“我希望”的表述（例如，“我希望我能亲自在那里支持你。”）。临床医生应该注意通过摄像头与患者保持眼神接触，而不是盯着设备屏幕，并给出简短的口头回应（“是的……”或“继续……”)来表明正在倾听。

正式谈话

在谈话之前，临床医生应该考虑他们的对话流程：沟通的任务是信息共享，提供情感支持，确定目标和价值观，还是做出决定？有很多沟通大纲可以参考，其中一些是针对COVID-19的，包括告知坏消息、确定护理目标和推进护理计划。

远程通信的一个优点是，临床医生可以在他们的屏幕上有一个大纲，作为正在进行的谈话的备忘录，这可能对初次接触重病沟通的临床医生特别有帮助。然而，有必要提醒临床医生要保持灵活性。在进入困难话题或新话题前要经常征求患者意愿，建立心理安全，并让患者和家属有一定的控制权。

情感应对

对大流行期间的情绪作出反应，临床医生、患者和家属可能会有激烈的情绪，包括悲伤、恐惧、担心，甚至心理痛苦和创伤。临床医生必须高度有意识地识别和回应情绪。临床医生应密切注意患者痛苦的迹象，这些迹象可能是明显的（如哭泣）或不明显的（如长时间停顿或重复提问）。 

关于“机器人医生”的故事表明，如果没有面对面的重病沟通，家庭成员可能会感到被疏离。然而，现在必须鼓励临床医生抓住机会与他们的患者进行高质量的对话，无论沟通的方法是什么。通过电话或视频进行有效的重病沟通，赋予患者权力，使治疗选择与他们的价值观一致，同时保持温暖、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于临床医生在特殊时间提供的指导，患者及其家属会理解，甚至感激。

参考文献：Lynn F, Ashwin K. The New Normal: Key Considerations for Effective Serious Illness Communication Over Video or Telephone During the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Pandemic[J]. 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2020,173(6):486-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