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的性别选择辩论被定义为“好基因与失控”：偏好与特征共同进化，是因为特征预测了遗传益处，还是仅仅因为它们美丽？争议仍然存在。

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著作《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解决了《物种起源》中的两个主要争议：人类从动物祖先的进化和性选择的演变。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集中在后者，即达尔文的性选择理论。此后的研究支持了他的猜想，即歌曲、香水和复杂的舞蹈之所以会进化，是因为它们有助于获得伴侣。大量证据表明，在性选择中，男性和女性的配偶选择都扮演着重要角色——不仅是通过婚前求爱，而且还通过择偶期间和择偶后的长时间亲密互动。

但是，是什么让一个未来伴侣比另一个更具吸引力呢？受厌女症和性拘谨的影响，达尔文提出了“对美的品味”，但没有探索“品味”的起源。如何解释“最后的婚礼”在两只公羊之间举行？蝙蝠的口交、倭黑猩猩的泄殖腔摩擦、人类的性光谱意味着什么？这些在达尔文时代都是可以观察到的。达尔文通过那些吸引他眼球的男性特征以及他的性别和文化来解释欲望，在他的性进化理论中省略了这些数据。

自达尔文以来，研究重点一直关注性别特征和偏好如何共同进化。即使吸引力只能预测后代的吸引力，偏好也会发生变化，但大多数人都依靠不确定的直觉，即选择漂亮的伴侣会生育充满活力的后代。20世纪80年代的性别选择辩论被定义为“好基因与失控”（good genes versus runaway）：偏好与特征共同进化，是因为特征预测了遗传益处，还是仅仅因为它们美丽？争议仍然存在。

研究进展

即使他们朝着永远美丽和更健康的后代进化，择偶机制和求爱特征也会陷入一场胁迫和反抗、说服和怀疑的竞争。性选择所青睐的特质往往以牺牲选择者的健康为代价，从而引发性冲突。然后，选择者根据追求者施加的成本来改变偏好。

然而，通常情况下，追求者当前的特征很少告诉我们偏好是如何产生的。感觉系统通常会对食物等非性暗示进行调整，喜欢类似于这些暗示的择偶信号。而偏好可以简单地从选择同种动物中产生。因此，性选择可能源于与装饰无关的选择者偏见。

正如达尔文所强调的，选择可能发生在择偶之前，但个体会经历多次择偶，并且会偏向能够繁衍和照顾后代的伴侣。因此，配偶选择可以以多种方式发生。

与其他生物特征一样，个体和物种之间的择偶偏好在多个维度上都有所不同。其中一些可能是适应性的，因为不同的个体会有不同的最佳伴侣。事实上，择偶可能更多地是选择相容（compatible）的伴侣，而不是选择绝对意义上的“最佳”伴侣。基于相容性的选择可以驱动或扩大遗传差异，并导致物种形成。

“美的品味”背后的机制决定了配偶选择是加速还是抑制生殖隔离。如果偏好是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或者与感官环境等生态差异相关，那么选择可以促进遗传差异。如果每个人都喜欢有吸引力的“装饰”，那么选择就会促进血统之间的基因流动。

未来展望

两大趋势继续将重点从性别“美”转移到个人如何以及为什么做出性选择。第一个整合了神经科学、基因组学和生理学。我们不必局限于让达尔文眼花缭乱的羽毛和舞蹈，这让我们对择偶有了更丰富的认识。第二，尽管学术界持续存在结构性不平等，但更多的人研究更广泛的问题。

这一新的关注点证实了达尔文的观点，即配偶选择对性选择做出了主要贡献，但表明性选择通常与配偶选择无关。这一结论挑战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即择偶完全取决于男性的“装饰品”。在这种观点下，女性会进化为更喜欢能够带来健康后代的英俊男性，而不是随意选择某种特征。但是，配偶选择机制的演变也有很多其他原因。

了解配偶选择机制是理解性决策如何构成物种形成和适应环境变化的关键。新的理论和技术使我们能够明确地将决策机制与其进化结果联系起来。在达尔文诞生一个半世纪后，我们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作为选择者的雌性和雄性，而不是选择配偶的花哨副产品。

参考文献：Rosenthal GG, Ryan MJ. Sexual selection and the ascent of women: Mate choice research since Darwin[J]. Science,2022,375: eabi6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