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项疫苗有效性试验已经在开始，但现在这些试验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找到足够多的暴露于病毒的人群，从而让候选疫苗接受真实世界的检验。

疫情之下，一家中国公司即将去巴西进行疫苗试验。世界卫生组织（WHO）正在积极制定战略，比如采取一些在埃博拉疫情暴发期间的成功经验。特朗普政府也计划借鉴检测HIV和流感病毒的经验。未来将开展大规模、安慰剂对照的人体试验，来验证超过135种候选药物哪些是安全、有效的。

数项疫苗有效性试验已经在开始，但现在这些试验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找到足够多的暴露于病毒的人群，从而让候选疫苗接受真实世界的检验。武汉、西雅图、米兰这些城市曾经是测试疫苗的好地方，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来自旧金山公卫部门的注册研究员Susan Buchbinder认为，快速寻找数万名适合试验的人群是一个巨大挑战。Wayne Koff是非营利人类疫苗项目的负责人，曾领导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HIV疫苗项目，他认为，疫苗试验之间的竞争可能会阻碍其全球推广。想想过去的6个月完成了多少极其不寻常的工作，这是大家合作的结果，这也得益于没有冲突，科学家和政府人员相互分享试验设计和计划等信息。“每一种疫苗都会做出不同的贡献”，世卫组织疫苗工作的首席代表Ana Maria Henao Restrepo说。

“Winning”，是特朗普的名言，也是美国“空间机战行动”Operation Warp Speed计划的目标，该项目旨在10月开始为数百万美国人接种疫苗，并在2021年1月前为3亿美国人注射疫苗。

继过去1个月在一个不透明过程中筛选出候选疫苗后，“空间机战行动”承诺将超过20亿美元的资金投入到首选项目中，并将其中的三到五个纳入疗效试验，这些试验将简化监督，并将在中心实验室进行分析，以便更容易地比较数据。

第一个启动的候选疫苗来自生物公司Moderna，由编码SARS-CoV-2冠状病毒刺突蛋白的RNA组成（SARS-CoV-2是导致Covid-19的病毒）。

该公司于6月11日宣布，疗效试验将有3万人参加，主要是在美国的医院和大学。但是，考虑到美国新病例分布的转移，这些场所中哪些会有足够的SARS-CoV-2在其附近传播还不确定。

目前中国疫苗研究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国内的病毒传播几乎没有，这导致北京科兴生物公司（Sinovac）只能将疗效试验放到巴西进行，因为巴西的Covid-19疫情处于上升趋势。科兴生物宣布，它将与圣保罗一家生产疫苗的主要研究机构——布坦坦研究所（Butantan Institute）合作，该研究所生产一种由整个病毒组成的产品，用化学物质灭活。

WHO为“团结试验”提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该机构还没有宣布“团结”将测试哪些候选疫苗，但与不考虑中国产疫苗的Operation Warp Speed不同，该机构对每个国家的产品都开放，并公布了如何优先考虑疫苗的详细标准。

为了应对这场大流行，“团结”项目将采取一项战略，采用2015年在几内亚和3年后在刚果民主共和国（DRC）帮助开发埃博拉疫苗试验的经验：建立疫苗接种小组，迅速动员起来应对局部疫情。

“尽管发生了战争，我们还是在刚果做到了这一点”，Henao Restrepo说：“这不是传统的方法，有些人认为我们疯了，但我们不光一次做到了，而且是两次都做到了。”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大约有20个15人小组驱车在受灾地区周围，设立临时地点，接种疫苗，跟踪30多万人。

美国的“空间机战行动”则计划在美国农村地区或疗养院等传染率较高的地区迅速招募人员。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生物统计学家Peter Gilbert说，机器学习模型将有助于预测感染率最高的地方。

对试验设计人员来说，最棘手的问题之一是什么指标能够准确代表Covid-19疫苗成功了，“是感染终点？传播终点？还是预防中度疾病？预防严重疾病？”Koff问道。

“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多争论，” NIAID疫苗研究中心的负责人John Mascola说。一种不能预防感染的Covid-19疫苗，如果它能减少症状性疾病，可能仍会带来很大的益处，因此美国和WHO的试验最终都选择了这个作为试验的主要终点。如果试验志愿者出现发烧、头痛、干咳或其他与Covid-19相关的症状，他们将接受SARS-CoV-2检测，以确定试验中安慰剂组中是否有更多的人出现症状性疾病。

为了检测有效性信号，Warp Speed和“团结”试验需要为15000～20000人接种疫苗。如果疫苗在50%的时间内预防了Covid-19症状，那么在试验积累了大约150例感染后，其疗效应在6个月内显现出来。

WHO和美国疫苗计划的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团结”计划将其所有疫苗与一个共享的安慰剂组进行比较，这种方法减少了研究人员需要招募和遵循的志愿者人数。“团结试验的理念是，我们必须使这件事变得非常简单”，参与了这项工作的Gilbert说。

除了团结试验外，世卫组织还正在推行“获取Covid-19工具加速计划”（即ACT加速计划），这是另一项全球性的努力，旨在加速Covid-19检测工具、治疗方法和疫苗的开发、生产及公平获取。如果企业不想参与“团结”，它可能会自行进行疫苗效力试验。ACT加速计划首席科学家兼首席联络官Soumya Swaminathan解释说：“公司可能对头对头比较不是很感兴趣”。 ACT加速计划也可以提供资金支持：各国和慈善机构在5月认捐了80亿美元，承诺将公平地向富人和穷人分发任何经证实的Covid-19疫苗、治疗和诊断。

 Buchbinder对这些疫苗大规模试验印象深刻，她说：“这与我从事的其他任何研究都不一样”，但她和其他人都不敢抱有太高期望。例如，她很怀疑美国的努力能否实现特朗普在10月前研制出经过验证的疫苗的目标。Koff对此表示赞同，他说这么多艾滋病疫苗试验的失败使他清醒过来。他总结道：“我们需要非常小心地管理预期。”

（编译：刘亚青）

参考文献：Science 2020;368:1295-1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