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做一些工作，以估计大流行初期漏报的情况有多严重。”“如果我们回顾3月中旬的那段时间，在许多欧洲国家，只有不到5%有症状的人作为病例出现在数据中。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所发生事情的一小部分。”

面对Covid-19大流行，临床专业人员处于学习和创新的最前沿。

1、科学临床试验

大奥蒙德街医院首席执行官马修•肖说：“我们需要牢记我们能做什么，而不是不能做什么。”

在Covid-19疫情暴发后，世界出现了变化。在混乱、疲惫和悲伤中，医生们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取得了很多成就。

没有灵丹妙药

世界上最大的治疗Covid-19的临床试验“RECOVERY试验”的联合首席合作者马丁•兰德雷说：“不太可能有一种药物能突然消灭新冠病毒，让一切恢复正常。”“但即使是中等结果，例如减少医院五分之一的死亡人数，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2、科学关乎人民福祉

RECOVERY试验是一个平台研究，意味着在一个试验中包含多种治疗方法。3月中旬开始，从第一次起草方案到招募第一批患者，只有9天的时间。

牛津大学医学和流行病学教授兰德雷指出，目前还没有一种治疗Covid-19的药物被证明有效。在英国，住院病人的死亡率极高，达20%～25%。 他补充说：“每4到5名入院的患者中就有1个无法存活下来，我们需要在第一时间集中精力进行治疗，以改善这种状况。”
如果发现任何一种或几种药物组合有望减少死亡，那就是收效显著了。“过去几个月，美国每周大约有25000人死亡。如果你能把这个数字减少四分之一，那就意味着每周能拯救5000人的生命。”

 3 、监控不力等于风险

预测疾病如何发展的科学模型能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取决于数据。

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数学建模讲师亚当•库查尔斯基说：“我们一直在做一些工作，以估计大流行初期漏报的情况有多严重。”“如果我们回顾3月中旬的那段时间，在许多欧洲国家，只有不到5%有症状的人作为病例出现在数据中。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所发生事情的一小部分。”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随着我们解除封锁措施，如果我们没有很好地监控、识别感染，我们只有在重症监护室出现大量病例时才注意到疫情暴发。这是一个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 从全球范围来看，监控不力的地区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发现自己犯了错误。”

他说，与其他欧洲国家一样，英国的感染率仍然很高，可以预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持续这种状态。“许多解除封锁措施的欧洲国家每天的感染者即便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即使基本再生数（R0）不超过1，病例数也会维持在高位。也就是说仍有成千上万的感染和与之相伴的健康负担。”

4、 巨大的动员工作

“我们最初认为Covid-19是一种肺部疾病。”盖伊和圣托马斯NHS基金会信托基金的联合临床主任尼克•哈特说，“但是病人的病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他强调说，Covid-19并不是一种单一的疾病，而是一种复杂的多系统炎症性疾病，会侵袭大脑、心脏、肺和肾脏，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

他说，虽然医院占据了头条新闻，但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是实用创新和人事组织维持了国民卫生系统的运转。“问题不仅在于床在哪里，而且在于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氧气和电力。”

“我们调动了大量的工作人员。”他表示，“高峰时，我们有476名护士被派往重症监护病房，有243名顾问医生和实习医生接受培训，与重症监护团队一起工作。说完这些只要两分钟，但是，床位扩大到那种规模时的实际管理量是惊人的。”

伦敦大学学院医院麻醉和重症监护顾问吉姆•唐纳称赞了为应对患者潮而迅速投入工作的全新工作系统。这些团队是从医院各部门临时抽调而来的，他们必须迅速学习。

伦敦皇家医院危重症护理的大姐丽贝卡•史密斯说，护士必须变得“更加以任务为导向”，以应付工作量。新指派的协调员掌握着移交动态和床位信息，为护士更好地照顾患者腾出了宝贵的时间。

唐纳说，Covid-19“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说：“我不认为我们能以1：6（护士对病人）的比例安全地管理这些病人。”然而，也没有资源能回到通常1：1的重症监护标准，这对第二次疫情暴发将是巨大的风险。

哈特说，尽管医疗系统作用非常显著，但“工作人员已经筋疲力尽”，需要支持。

5、初级保健永远改变了

英国皇家全科医生委员会主席马丁马歇尔说，平心而论，初级保健模式已经几十年没有改变了。但在4月份的短短几周内，它就被“戏剧性地”向前推进了。他说，随着Covid-19的持续，这种变化可能成为一种新常态。

马歇尔强调了全科医疗三种永久性的改变：技术、管理和公共卫生。在Covid-19之前，用远程分诊将患者引导到最合适的服务只占少数，现在100%都是这样做的；以前，70%～80%的咨询是面对面的，现在只有15%～20%；远程诊断和监控也有了很大的增长。然而，马歇尔指出，最常用的系统仍然是电话和电子邮件这类“老技术”。

这恢复了一个“高度信任，少检查”的体系，他希望在Covid-19疫情过去后，这样的体系能够继续存在。

6 、诉讼

法医学带头人帕拉维•布拉德肖说，由于个人防护设备、远程咨询以及对获取医疗保健服务的恐惧，患者在身体和情感上都与医生“分离”，这使得医患沟通变得紧张。

只有1%～5%的病人会因为治疗疏忽而提起诉讼，但缺乏沟通往往是起诉的原因。这是一种风险，远程医疗因失去语言和非语言暗示以及缺乏耐心而受损。布拉德肖引用了一项研究，该研究显示，对于一个需要90秒才能说完的事，医生往往在12秒～18秒后便打断了患者。

令布拉德肖疑惑的是，目前媒体和公众对医务工作者的尊重和同情是否会转化为对医疗差错的容忍。公众可能明白，捉襟见肘的工作人员和医疗资源并不总是能够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护理，有时，病人甚至会受到伤害。她说，尽管有医院、医生有良好的信誉，但人们仍担心“索赔海啸”即将到来，原因是护理中断、经济困难加剧。

（编译：杜泽一）

参考文献：British Medical Journal 2020; 369:m2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