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 专题
2020年08月号

新冠病毒危机后, 大学将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作者:杜泽一

即使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最糟糕的阶段过去之后,也可能永久性地改变科学家的工作方式、研究内容以及获得多少资金。

2020年3月6日星期五下午,位于西雅图(当时是美国Covid-19暴发的中心城市)的华盛顿大学发布通知,下周一将所有课程都转为网上授课。4万多名学生开始了远程学习。该校副教务长玛丽•利德斯特罗姆说:“我们很快发现,这种情况不会马上消失。”

类似的场景也在世界各地的其他大学上演。教室寂静,实验室闲置或者只有很少人在工作,而管理人员则在努力设法安全地恢复课堂教学。

新冠病毒危机迫使大学不得不面对高等教育中长期存在的挑战,如学费飙升和精英主义的观念,由此产生的一些变化可能是永久性的。长远来看,大学可能会将许多课程转移到网上,这一趋势已经在进行中,留学生减少,甚至大学会重塑,使自己更贴近当地和国家——这既是为了解决紧迫的问题,也是为了在受到越来越多批评的时候证明自己的价值。《2040年的高等教育:全球性的方法》一书的作者、荷兰乌得勒支大学前校长伯特•范德兹瓦恩说:“大流行正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加速变革。”

随着大学的变革,他们的财务前景变得越来越糟糕。由于学生(尤其是国际学生)留在家里或重新考虑未来计划,以及随着股市下跌、捐赠基金内爆,大学收入直线下降。

钱的问题

表现最好的大学是那些富有而强大的大学。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面临着挑战。开放大学的副总裁桑杰说,位于剑桥的麻省理工学院自2002年起就开始免费在网上开设课程,但在本学期任教的大多数学者在Covid-19大流行来袭时都不得不争先恐后地想办法将资料放到网上学习。推而广之,许多大学都在疫情中艰难地学习,仅仅通过数字平台提供课程资料并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他说:会议视频软件Zoom不适合大学的线上学习。

桑杰希望,当大学开始恢复面对面的授课时,这种体验将是完全不同的——教师会提前发布视频讲座,并集中时间与学生面对面互动,以确保他们完全理解概念。他说:“我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单向输出上,必须是双向的学习。”

虚拟教学

一些教育工作者预计,无论是富裕国家还是低收入国家,今年的这场病毒全球大流行将促使更多、更好的在线教学出现。巴基斯坦伊斯兰堡高等教育委员会主席塔里克•巴努里(Tariq Banuri)说,当巴基斯坦的大学在3月份关闭时,许多教师那时还没有在线教学工具,许多学生家里也没有稳定的网络。但该委员会一直在努力使在线教学标准化,并敦促电信公司为学生提供更便宜的移动宽带套餐。

巴努里说:“因为病毒,我们采取了这样的行动,但在将来,我们也会因此受益。”在巴基斯坦等低收入或中等收入国家,冠状病毒的流行可能迫使大学加快制定长期计划,以提高教学质量。

然而,所有学校都面临着财务问题。美国富裕的私立大学,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预计在下一财年亏损数亿美元。英国咨询公司“伦敦经济”称,预计英国大学明年将因学生入学率下降而面临至少25亿英镑(30亿美元)的缺口。澳大利亚政府5月份的一份报告称,澳大利亚大学今年可能裁减多达2.1万个全职工作岗位,其中包括7000个科研岗位。

最大的问题之一是来自留学生的收入下降。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研究高等教育政策的安德鲁•诺顿说,澳大利亚的大学严重依赖中国学生支付的学费,预计将损失30亿至50亿澳元(合20亿至30亿美元)。这些损失将集中反映在悉尼大学等科研密集型大学,因为来自留学生的收入通常用于资助研究。

亚利桑那大学图森分校的高等教育研究员詹妮李说,因为资金短缺,世界上有些大学特别是规模较小的大学可能将永久关闭或合并。有些大学会开发出新的模式,比如亚利桑那大学的“微型计算机”网络,它将大学与国外机构连接,这样学生们就可以在亚利桑那州上在线课程,并有一位当地的教师导师亲自与他们见面。“Covid-19让我们突然意识到,当我们与其他国家隔绝时会发生什么。”詹妮说。

即使当疫情导致的金融危机过后,经济前景可能会依然黯淡。一些研究人员说,这可能会促使大学和资助机构把重点放在评估研究项目上。例如,英国政府正在成立一个研究可持续工作的小组,旨在评估各个大学的研究项目,着眼于规划国家的长期发展。

社会相关性

这场全球大流行可能有助于大学抵制他们是精英主义,与社会无关的观念,特别是在荷兰、意大利、西班牙和其他一些民粹主义政党发展的国家。例如,许多国家的大学已经带头寻找治疗或预防Covid-19的方法。

“如果英国出现了疫苗,那么它一定来自英国的某所大学。”英国牛津大学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所长尼克•希尔曼说。

尽管这些变化正在发生,但范德兹瓦恩不太相信这场大流行会导致很多大学的终结。他一直在研究黑死病之后发生了什么,14世纪黑死病的流行摧毁了社会的诸多方面。当时欧洲大约有30所大学,其中5所被淘汰。“在经历了冲击之后,有些大学会卷土重来,蓬勃发展。”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历史教训。”

(编译:杜泽一)

参考文献:Nature 2020;582:162-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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