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正在悄悄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2015年时，全世界已经有超过10亿部智能手机在应用，而这个数字，预计到2020年时将翻番。似乎一夜之间，我们去买东西时，都不用带钱包和信用卡了，一切都可以用手机解决。无论是大商场、大酒店，还是餐厅、食堂、超市、便利店，甚至是马路边的临时水果摊，都可以扫描二维码直接支付。用马云的话说，中国已经提前进入了无纸币时代！这是智能手机改变生活的一个典型案例。
又似乎是一夜之间，在全国各地的街道旁，突然停了很多辆橘红色、明黄色、蓝色或绿色的共享单车，只要下载其应用（Application，APP）或者扫描其上的二维码，就可以开锁、骑走，非常方便。
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带来医学新视角：从学术会议到学术研讨
当然，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的发展，不仅影响了人们的生活，也影响了工作的方方面面。2017年5月11日至2017年5月13日，笔者在郑州参加了第22届全国风湿病年会，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代表注册时，可以用微信或支付宝进行支付。错过的学术报告，可以在手机上回看视频，方便且快捷。就连壁报展示，也从背着壁报筒参会的传统模式，变成了只要点击即可浏览的电子壁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移动互联对医学的影响，不仅限于在学术会议和流程方面的便捷之处，更突显在学术研究的开展上。两年前的2015年3月，苹果公司一改其“封闭”传统，发布了开源的医学研究应用框架——ResearchKit，致力于成为一款强大的医学研究工具。
乳腺癌、糖尿病、帕金森病、心血管疾病（cardiovascular disease，CVD）和哮喘五大类慢性疾病迅速进驻，纷纷开发出适用于各自病种的APP。其中，西奈山伊坎医学院、威尔•康乃尔医学院和Life Map Solutions共同开发的哮喘管理APP：AMAsthma Health，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
2017年4月的《自然•生物技术》杂志上，刊登了这项基于AMAsthma Health所开展的研究论文1，第一作者为西奈山伊坎医学院数字健康和个性化医学部门主任Yu-Feng Yvonne Chan博士。同一期杂志上，还刊登了美国麻省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MGH)的Joseph C Kvedar博士和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Alexander L Fogel博士联名撰写的题为《移动医疗正逐步促进临床研究》的评论2，除了这项哮喘研究外，还结合了帕金森病和CVD所开展的两项研究，对移动医疗为医学研究所做出的贡献与目前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和评述。
基于苹果手机应用的哮喘管理研究
在Chan博士团队开展的研究中，所使用的哮喘APP的主要功能体系包括记录和提醒两大方面。患者可以使用APP记录哮喘的病史、合并症、症状、对日常活动的影响，以及使用哮喘吸入器的频率，将数据提交和上传；同时，APP可以提醒患者所在地的空气质量，以及服药时间。
在Asthma Health推出后的半年里，共有近5万名苹果手机（iPhone）用户下载，来自美国的各个州，地理分布非常广泛。基于此，研究者开展了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7593名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后参加了研究。6个月内，研究者每周收集一次数据，分析患者对APP的利用率和生活质量。结果，共有85.2%（6470人）的参与者完成了至少一项数据的完整记录；47%的患者每周记录各项健康数据两次以上；几乎每天都记录的人数也占到了29%。在各项数据记录比较完整的患者中，研究者筛选出了2317位依从性更好、没有其他肺部合并症与心衰、且每年吸烟不超过10包的患者，作为研究的核心进行数据分析。
通过统计日间和夜间的哮喘症状、发作时吸入器的使用频率、药物的服用和呼气流量峰值，研究者观察到，日间和夜间哮喘症状的发生与发作时吸入器的使用频率呈正相关，这与常规临床上的观察结果相符。此外，研究结果也显示出了移动APP对疾病监控的意义。例如，2015年夏，美国华盛顿地区野火频发，导致空气质量变差。结果发现：患者上传的数据显示，在那段时间里，该地区患者的哮喘发作频率增加。这可能是因为哮喘患者对空气质量的变化和高温比较敏感。
由此可见：与传统的临床随访研究相比，Asthma Health有着相似的效力；利用智能手机上的APP，哮喘患者可记录日常状况的数据，并可将其用于分析。
哮喘研究的划时代意义
Kvedar博士等在评论中指出，此前已经有同样基于ResearchKit平台的两大病种APP——CVD的My Heart Count和帕金森病的mPower的研究论文，先于Chan博士团队所开展的Asthma Health哮喘研究发表。其中，CVD研究评估了患者使用APP提交体力活动、锻炼和睡眠情况的可行性，以及这些数据与患者对疾病的感知和满意度的相关性。mPower研究则评估了帕金森病患者使用移动APP提交疾病数据的可行性。对于移动医疗工具在慢病管理中的作用，这两项研究表现出了积极和正面的结果。
与前述两项研究相比，哮喘研究的规模更大，使用者的地理分布更广泛，克服了传统大样本医学研究中入组困难、患者分布地区较窄、研究成本高昂的主要弊端；得出了与既往传统研究中相符的研究结论，并且分析出了天气与疾病发作的相关性等，因此具有更大的意义和代表性。
当然，再好的研究也有局限性，评论者认为，无论是哮喘研究，还是之前的CVD和帕金森病研究，都是基于苹果商店（Apple Store）的ResearchKit平台，完全忽视了人群基础更大的安卓（Andriod）智能手机系统。因此，这些研究所入组的患者，与整体人群相比，更加年轻、富有，受教育程度也更高；然而，这些慢性疾病的高发人群，也包含着那些更老、更穷、受教育程度更低的患者，他们使用苹果手机的比例更低。
但无论如何，这些研究都有着积极的意义，预示着在未来的医学研究中，可以考虑更广泛地使用移动医疗工具，尤其是在对慢性疾病患者的管理上，可以对他们进行培训，督促其进行自我管理，提交数据，开展研究。
在中国：智能疾病管理系统（SSDM）
值得自豪的是，在移动医疗时代，中国的医生和研究者们，与全世界的同行有着共同的起跑线。早在2014年，中国的上海哥特网络技术公司，就开发了智能疾病管理系统（smart system of disease management，SSDM）系列APP，用于风湿免疫性疾病的“风湿中心”（患者端）和“风湿专家”（医生端）最先上线，目前已经有数百家医院的一千多位风湿病专家，在使用SSDM对他们来自全国各地的数万名患者进行管理；2016年，SSDM肾病管理平台也在全国各地医院的肾脏病科开始使用。
基于SSDM所开展的医学研究，证实了中国的风湿病患者可以通过SSDM进行有效的疾病管理；积极的自我评估和医患互动有助于更好地实现达标治疗，并具有医疗经济学效益。2015年起，先后已有31篇文摘先后被美国风湿病大会（ACR）、欧洲抗风湿病联盟（EULAR）学术年会、世界狼疮大会（LUPUS）、亚太风湿病年会（APLAR）和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术年会所接收，其中5篇口头发言、19篇壁报、7篇发表。
这是中国患者的幸福，也是中国医生的自豪！
智能时代的大势所趋
当我们出门时不需要带钱包和信用卡，只需带一个手机，就可以便捷支付时；当我们在上下班路上，看到满大街都是骑着共享单车的通勤人员时；当我们参加学术年会期间，通过微信看视频直播和回放、在电子屏幕上点击浏览电子壁报时……不知您是否意识到：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已经渗透到我们日常的方方面面，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模式和工作习惯，也在各个传统行业进行着翻天覆地的革命。
这是最好的时代，因为我们可以在互联网技术的大潮中，高效地完成以前很难实现的目标；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因为如果我们不紧跟技术的发展，就会时刻处在被淘汰的边缘，原来的很多方法和习惯，都已经开始受到挑战。在人工智能、智慧医疗裹挟而来的大数据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成了新人，无从回避，也不能回避，必须迎难而上，抓住机会，实现梦想。
你，准备好了么？
(作者：贾玉华)
参考文献：
Nature Biotechnology 2017;35:354-362
Nature Biotechnology 2017;35:337-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