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 —— 一个棘手的问题

内燃机是现代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其排放物包括小颗粒（PM10、PM2.5和PM0.1）、氮氧化物（特别是NO2）、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和臭氧。这些污染物是人类疾病，特别是心血管系统疾病（如心脏病、心律失常、卒中）、呼吸系统疾病（如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病、肺炎）和癌症等疾病的主要危险因素。柴油车辆的NO2和颗粒物的排放在英国是一个特殊问题，因为目前柴油车辆已经占汽车总量的50%，而1994年时这一比例仅为9.4%，而柴油车辆的排放问题比官方排放清单显示的问题要大得多。

在整个生命历程中，将污染与不良健康之间联系起来的证据越来越多。为此，英国皇家内科医师协会和皇家儿科与儿童健康协会在2013年《我们每一次的呼吸：空气污染的终身影响》（Every Breath We Take:The Lifelong Impact of Air Pollution）的报告中，对这一公共卫生危机的各个方面进行了检查。根据英国政府的空气污染医学效应委员会（Committee on Medical Effects of Air Pollutants，COMEAP）的数据，英国每年约40000人的死亡可归因于空气污染。

为什么有40000人因为空气污染而死亡呢？在回顾了许多国家的证据之后，COMEAP总结得出，在2010年，PM2.5水平与全因死亡率增加相关，相当于英国每年29000例归因死亡，主要原因是心血管和呼吸系统疾病。这一数字来自复杂的数据统计建模，其中纳入了一半美国成年人的约15年的随访数据。

这一数字——29000例归因死亡，甚至在复杂的观察性分析中，也会受到通常的不确定性的限制。但这个数据仍然是有用的，因为它有助于我们将空气污染的总体健康负担与酒精（导致英格兰归因死亡人数达22000名）和吸烟（导致英格兰归因死亡人数达80000名）等风险的负担进行比较。实际上，颗粒污染每年并不是直接杀死29000人，但确实能使现有疾病的患者的情况更加糟糕；估计这种影响带来的伤害相当于平均每7个月造成29000人死亡。

最近，COMEAP发现，大部分来自车辆排放的NO2造成的归因死亡人数估计为23500例。将这一数字（23500例）与颗粒物相关的死亡数（29000例）直接相加，会高估联合致死人数，因此英国皇家内科医师协会报告，估计每年由于两种污染物死亡的人数大约为40000例，并指出实际数字可能更大或更小。环境、食品和农村事务部假定，重叠部分的死亡人数达到NO2造成的死亡人数的三分之一，因此引述了44750～52500这一联合致死人数的范围。

儿童健康问题

虽然我们熟悉夏季和冬季污染事件对哮喘、老年人肺炎、卒中和心脏病发作的影响，但空气污染更广泛的影响并不太为人所知。慢性暴露会损害胎儿时期和整个儿童期的肺部生长发育，增加发生哮喘的风险，此外还会增加认知障碍、2型糖尿病、各种癌症和皮肤老化及肥胖的风险。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发表了有关儿童健康和环境的报告，其指出，“污染的环境是致命的——特别是对于幼儿来说。空气污染是当今全球公共卫生面临的最有害的威胁之一，比艾滋病病毒或埃博拉病毒的影响范围更大。”

迄今为止，关于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影响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死亡人数上，但疾病负担的程度，以及发病率与死亡率的组合将会比死亡数字来得更大。未来，COMEAP以及其他组织的工作，将针对质量调整生命年（quality adjusted life years，QALY）的损失年数，以便我们更好地了解空气污染给人类健康和幸福带来的总体风险。了解风险，对环境威胁做出适当的应对措施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们如何将数据统计结果转化为真实世界中患者和更广大民众的经验，则是另外一个问题。今天，英国的全科医生将在某个时候以“通俗的语言”来解释造成不良健康结局的多种环境和生活方式的风险因素。

国家清洁空气日（National Clean Air Day）（www.cleanairday.org.uk）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备受瞩目的公共平台。我们应该利用它，将有关空气污染的信息传播给公众、政策制定者和新晋的政治家，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采取集体行动，从而带来积极的变化。空气污染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的健康挑战之一，但我们应该从历史中获得一些启发。例如，卫生专业人员Richard Dolland和A. Bradford Hill在1950年的《英国医学杂志》上发表文章“Smoking and carcinoma of the lung”之后，全国范围内就开始了吸烟风险控制运动。因此，需要相关部门和研究机构多发表、传播关于空气污染危害的文章，以便敦促政府、企业和公众自发或强制采取一些利于减少空气污染的措施和行动，来改善我们的生存环境，给未来创造一个更加宜居的环境。(作者：宫科学)

参考文献：British Medical Journal 2017; 357:j2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