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里程碑
2019年04月号

揭秘疟疾克星(上)

作者:生命新知

在DDT和氯喹的双重作用下,人类抗疟史到达了辉煌的顶点。从第一种治疗疟疾的西药奎宁到氯喹,抗疟史上的每一步都值得我们铭记。

作为全球流行的重大传染病之一,疟疾在数千年的人类历史上一直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当疟疾的致病原虫以蚊子为媒介进入血液后,它不仅会引起周期性的寒热发作、头痛和呕吐,而且会通过中断体内关键器官的血液供应,威胁到患者的生命。几千年来,疟疾已经夺去了数亿人的性命,是历史上造成死亡人数最多的疾病。

公元前1世纪,随着古罗马在地中海的不断扩张,罗马人逐渐建立起了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然而,仅仅过了600多年,这个强盛的帝国就灭亡了。降临在罗马帝国头上的正是今天世人仍然闻之色变的疟疾。在短短几百年中,罗马帝国爆发了4次大规模疟疾,当时死者累累,经济萧条,疟疾引起的内乱和饥荒最终使罗马帝国走向崩溃。

1880年,法国开凿巴拿马运河。虽然拥有最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充足的劳动力,但短短8年时间里,5万多人死于疟疾,工程不得不于1889年被迫停止。1903年,当美国从法国人手中接过巴拿马运河开凿权时,为了杀灭蚊子幼虫,喷洒了18万公升的煤油。即便如此,到1914年运河建成,2.6万名工人中还是有多达2.1万人因疟疾而住进了医院。

疟疾肆虐,人类寻找疟疾克星的行动也从未停止。

东晋年间,闽南罗浮山下的几个村子里流行疟疾,村民相继死亡,唯独一户人家幸免于难。住在山上的中医学家葛洪觉得很奇怪,打听后才知道,这家人服用了一种叫青蒿草的植物熬成的药。葛洪马上把它记录进了他的医学著作《肘后备急方》。然而在葛洪去世之后,对于青蒿草短短几行的记载却埋没在了厚厚的历史烟尘之中。

一千多年后,地球另一侧的南美印第安人也找到了对付疟疾这个可怕幽灵的办法。他们发现,用一种树的树皮煮水喝下去,常常是药到病除。他们将这种树称作是拯救人们性命的“生命之树”

那个时候,美洲大陆已经开发,去美洲创业谋生的人日益增多。1638年,一位西班牙伯爵带着他的夫人金鸡纳也去了南美洲。不久,夫人不幸染上了疟疾,什么药也治不好。伯爵暗中打听到当地一种树皮可以防治疟疾,于是他剥了这种树的树皮,拿回去煮汤给妻子服用,几次以后,夫人的病就好了。伯爵夫人对治愈了她疾病的树皮印象深刻,将它带回了欧洲。1742年,瑞典博物学家林奈为了纪念伯爵夫人,将这种树命名为金鸡纳树。

17世纪,疟疾同样也在大清国的土地上肆虐横行。1693年5月13日,康熙皇帝因操劳过度,抵抗力下降,在京城宫中不幸感染上了疟疾,所有宫廷御医和民间中医都束手无策。就在康熙命悬一线之时,两位法国传教士求见康熙,向他推荐了从法国带来的一种叫“金鸡纳霜”的药。康熙服用后,疟疾很快便治好了。

1820年,法国化学家佩尔蒂埃和化学家卡旺图合作,从金鸡纳树皮中分离出一种浓缩物质,它就是抗疟药奎宁。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打响。在非洲战场上的英国和法国士兵饱受疟疾之苦长达三年之久。地处热带的非洲长期以来一直是疟疾的重灾区,炎热潮湿的气候环境非常适合蚊子生存。数万官兵在长途跋涉后已经疲劳不堪,身体虚弱,很容易感染疟疾,因此行军途中经常有人倒毙路旁。特别是在东非的英军,因疟疾丧命者多达10万。在这种情况下,军队作战能力大大削弱。

久旱逢甘霖,正在这时,缺医少药的英军得到了大量用于预防疟疾的奎宁片剂。奎宁的足量供给也为协约国军队转入反攻、最终夺取一战的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

奎宁虽然有效,但它的副作用同样也很明显:服用者常常会有头晕、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严重时患者会产生幻觉,甚至可以导致死亡。另外,奎宁的化学结构也很复杂,人工合成的成本非常高。奎宁的众多缺陷注定了消灭疟疾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1939年,瑞士化学家米勒发明的一种万能杀虫剂让人们看到了战胜疟疾的曙光。它叫DDT,它所到之处,蚊子死光光。1939年9月,二战的爆发为DDT提供了展示自身价值的平台。当时,DDT以喷雾的方式喷洒在士兵和难民的身上,在二战中挽救了超过500万人的性命,10亿人因此免于感染疟疾。

同样是在二战的战场上,一种名为氯喹的抗疟药物也成为人类抗疟史上不可抹去的一笔。

1942年12月7日,日本突袭珍珠港,掀开了太平洋战争的序幕。开战后,日军控制了印尼爪哇岛上的金鸡纳农园,同盟国军队的奎宁生产一夜之间便失去了来源。在北非和南太平洋岛屿上作战的美国兵力受到疟疾的沉重打击,美国政府极为紧张。

这时,美国大兵从一批意大利俘虏身上搜出了一种疑似抗疟疾的药物。不同于阿的平的亮黄色,这种药片却是白色的。药片火速被带回美国进行分析,最后证实,这种药物就是氯喹。美国科学家因此合成出氯喹,美国人的药理学实验发现:同样剂量的氯喹,疗效是奎宁的10倍,而且副作用更少。二战结束前,美国生产了几吨重的氯喹药物分发给美国大兵,把数以万计的美国士兵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在DDT和氯喹的双重作用下,人类抗疟史到达了辉煌的顶点。从第一种治疗疟疾的西药奎宁到氯喹,抗疟史上的每一步都值得我们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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