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罕见病的基因治疗时代已经到来，包括基因编辑治疗和基因疗法，其中一些现在已经上市。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此类疗法上线，现在是时候探索基于专利和限制性许可的商业模式如何限制治疗的获得。

2021年11月是中国科学家何建奎宣布在人类胚胎中使用基因编辑技术生下双胞胎女孩的三周年纪念。在宣布后，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Tedros（谭德塞）成立了一个由18名成员组成的专家咨询委员会，负责制定人类基因组编辑的全球治理和监管标准，以审查与人类基因组编辑相关的科学、伦理、社会和法律挑战。肯尼亚乔莫·肯雅塔农业科技大学的Anne W. T. Muigai女士是该委员会的成员之一。

推进科学技术的目标之一应该是通过开发新的治疗方法和预防措施来应对全球健康挑战，这些措施直接有助于提高社会福祉。委员会清楚地认识到，人类基因组编辑创新应该努力做到这一点，避免任何可能有害的创新。如今，完全不应该被允许的技术包括那些试图编辑可遗传种系人类基因组的技术，因为其存在技术风险和安全问题，并可能带来特殊的新伦理挑战。

相比之下，体细胞基因编辑疗法并不存在类似的风险和挑战，有望为多种疾病提供治疗，包括癌症、失明和血友病。迄今为止，世界卫生组织人类基因组编辑注册计划登记了约156项临床试验。

目前，人类基因组编辑疗法的成本在37.3~210万美元。成本较高一方面是因为生物制药公司在研发方面进行了大量投资，这些投资既耗时又昂贵，而且面临失败的风险。

专利是其中一部分。如果没有专利和其他形式的知识产权保护，很少有公司会冒险投资于冗长而昂贵的研发项目。然而，专利的全面实施，包括授予创新者专门销售其产品的宽限期、限制性许可条款，以及由此产生的缺乏竞争、推高了价格、限制患者获得治疗机会的情况非常普遍，即使在较富裕的国家也是如此。

针对罕见病的基因治疗时代已经到来，包括基因编辑治疗和基因疗法，其中一些现在已经上市。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此类疗法上线，现在是时候探索基于专利和限制性许可的商业模式如何限制治疗的获得。现在也是探索是否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让专利仍然奖励创新者和保护投资，同时确保广大有需要的患者得到治疗。

推高基因疗法价格的一个因素是，大多数单基因疾病都很罕见，因此只有少数患者有治疗需求（一些基因疗法仅针对1000~2000名患者）。而公司希望获得健康的投资回报，导致最终基因疗法的价格被推高。到目前为止，提供基因治疗的公司一直优先考虑生活在发达国家的患者，因为他们能够负担得起或者有相应的报销。目前生物技术商业模式的高投资回报率为瞄准孤儿或罕见病市场提供了经济激励。相比之下，很少有生物技术公司瞄准大众市场，或以适合大众营销的价格为其产品定价；更不用说发展中国家的患者了。这种情况与20世纪90年代的行业商业模式形成了鲜明对比，当时最畅销的药物价格较低，并面向大量患者（所谓的拳头模式）。

随着基因疗法上线，针对影响更大患者群体的疾病——例如血友病（2019年，全球有112 5000名血友病患者），β地中海贫血（2004年全球有2.7亿名患者）或镰状细胞性贫血（2010年有305 800名新生儿患该病），生物技术产业应该考虑更改其商业模式和定价策略，使其更适合拳头产品。对于常见的遗传病，应降低基因疗法的价格以扩大市场规模，让全世界的患者，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患者能够得到治疗。

在过去十年中，随着印度等发展中国家仿制药制造商之间的激烈竞争，抗逆转录病毒（antiretroviral, ARV）药物的治疗成本有可能从每位患者每年12000美元降至不到90美元。然而，真正的变化是社会、政府和国际机构共同努力的结果。价格下降使得发展中国家的500多万名患者获得了抗逆转录病毒治疗。

可以设想，类似的模式可以应用于发展中国家开发基因疗法。只要西方制造商愿意进行技术转让，可以预想一旦专利过期，基因治疗仿制药的生产就会开始。目前将专利立法框架扩大到发展中国家将有助于在发展中国家生产非专利基因疗法。除此之外，生产技术的进步也会使基因治疗的生产更高效、更具成本效益，可能会对定价产生直接影响。

降低高价基因疗法成本的另一个策略是使用专利池（patent pools），专利池已成功应用于技术和电子领域。专利池是由两个或三个不同专利的所有者起草的协议，他们将知识产权转让给他们中间或其他第三方的合资企业。关于将专利池用于基因治疗技术的争论并不新鲜，包括对公平竞争、产品开发和创新的负面影响。开发此类专利池的法律挑战也不容忽视。然而，专利池在开发供发展中国家使用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方面的成功应用，为数千名本来不会得到治疗的患者提供了治疗机会。

参考文献：Anne W. T. Muigai. Expanding global access to genetic therapies[J]. Nature Biotechnology,2022,40: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