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向全世界宣布,经全世界科学家的努力,人类DNA测序完成。这个堪比登月计划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工程”(HGP),启动于1990年,聚七国之力,耗资30亿美元,几乎是每一个DNA的碱基测定耗费一美元。这一研究成果,给人们带了来无限的想象空间:科学家们揭示了人类基因的密码,我们可以得到更精准的诊断及治疗,甚至梦想改变不良基因,让我们变得更优秀。这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每每在重大科学发现之后,媒体为了吸引眼球,煽情地超科学解读,形成全社会超预期的期盼。13年过去了,DNA测序技术不断提高,价格不断下降,一次全基因测序仅需1000美元。但是,面对天文数字般的测序结果,我们的解读能力还处于婴儿阶段,大量的DNA变异与疾病的相关性研究仅仅是统计学的数字游戏,成为学者们发表文章的工具,超过一半的此类研究沦为毫无价值的垃圾。除了在法医破案、亲子鉴定、致病微生物排查、数个肿瘤诊断及治疗领域有所帮助,至今,基因测序对其他疾病,特别是慢性疾病的诊断及治疗几乎没有发挥有价值的作用,更不用提梦想中的基因优化。
与HGP几乎同一时间的1989年,西班牙的博士研究生Francisco Mojica开始了对海洋耐盐细菌的研究,他发现这种地中海微生物的DNA序列有着规律性的重复。这一发现,仅仅揭示了一种不起眼的微生物的自然现象,但出于对科学共同的好奇,一场科学研究的接力随之启动,全世界十余个实验室继续扩展着拥有同样表现的微生物种类。2002年,Jansen等将这一微生物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命名为: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palindromic repeats)。执着的科学家们在没有大基金支撑,甚至没有实验室的情况下,利用生物互联信息系统,不断探索,并不断提出假说,试图证明这一现象存在的意义。他们的论文投稿被反复拒绝,但这批科学家凭借着对自然的好奇、对科学的执著,坚持着、协同着,最终发现了这一自然现象的意义所在:微生物的适应性免疫。这些间隔重复片段中藏着与曾经侵害过其祖先的病毒相同的DNA序列,当病毒再次进入细菌,CRISPR基因启动,转录成CRISPR-RNA及先导RNA(tracrRNA),并联合核酸酶Cas9,成为“基因剪刀”,在先导RNA的引导下,找到目标DNA片段,将其切除。这一神奇的微生物进化现象并不像HGP那样目标明确,而是众多科学家凭着对大自然的好奇及兴趣,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揭示规律、向真理趋近、实现科学发现。
科学发现为科学发明打下了基础,如何将低等微生物进化产生的特殊“免疫适应工具”CRISPR应用于哺乳动物、甚至人类,成为下一个接力。2012年,旅美华裔科学家张峰应用CRISPR将小鼠肿瘤基因精准剪除,并可个性化合成criRNA-trcrRNA嵌合体,辅以修复DNA模版,实现了高效率的“基因重写”。此后的三年多,相关的研究不断拓展,CRISPR成为网络热词,“基因剪刀”已家喻户晓,必获诺贝尔奖的呼声此起彼伏,再次唤起公众无穷的想象力:祛除风险基因、植入长寿基因、设计完美胎儿等等。的确,不同于HGP只解决了DNA测序,CRISPR的发现及优化应用可以真正精准改写DNA。如果说人们顾虑HGP有泄露个人生命隐私的风险,那么CRISPR带来的革命引发的则是更为激烈的伦理争议:科学家是否应该成为上帝?基因改写的界限在哪里?滥用的后果如何预测及控制?历史经验显示,伦理及法律永远滞后于科学的发展。甘地曾经指出人类七个危险的特征,其中包括:科学失去人性(Science without humanity)。
CRISPR的故事显示了“科学好奇”引领科学突破的经典,没有科学假说及科学目的的科研,成就了一场科学革命。不为基金驱动、不为名利诱惑,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守住科学家的品质,是何等的难得。记住这些成就了CRISPR的英雄们,品味他们的故事,领略他们的科研历程,收获一丝科学启迪。
请关注本期医学里程碑:CRISPR技术的前世今生(二)。
2003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向全世界宣布,经全世界科学家的努力,人类DNA测序完成。这个堪比登月计划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工程”(HGP),启动于1990年,聚七国之力,耗资30亿美元,几乎是每一个DNA的碱基测定耗费一美元。这一研究成果,给人们带了来无限的想象空间:科学家们揭示了人类基因的密码,我们可以得到更精准的诊断及治疗,甚至梦想改变不良基因,让我们变得更优秀。这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每每在重大科学发现之后,媒体为了吸引眼球,煽情地超科学解读,形成全社会超预期的期盼。13年过去了,DNA测序技术不断提高,价格不断下降,一次全基因测序仅需1000美元。但是,面对天文数字般的测序结果,我们的解读能力还处于婴儿阶段,大量的DNA变异与疾病的相关性研究仅仅是统计学的数字游戏,成为学者们发表文章的工具,超过一半的此类研究沦为毫无价值的垃圾。除了在法医破案、亲子鉴定、致病微生物排查、数个肿瘤诊断及治疗领域有所帮助,至今,基因测序对其他疾病,特别是慢性疾病的诊断及治疗几乎没有发挥有价值的作用,更不用提梦想中的基因优化。
与HGP几乎同一时间的1989年,西班牙的博士研究生Francisco Mojica开始了对海洋耐盐细菌的研究,他发现这种地中海微生物的DNA序列有着规律性的重复。这一发现,仅仅揭示了一种不起眼的微生物的自然现象,但出于对科学共同的好奇,一场科学研究的接力随之启动,全世界十余个实验室继续扩展着拥有同样表现的微生物种类。2002年,Jansen等将这一微生物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命名为: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palindromic repeats)。执着的科学家们在没有大基金支撑,甚至没有实验室的情况下,利用生物互联信息系统,不断探索,并不断提出假说,试图证明这一现象存在的意义。他们的论文投稿被反复拒绝,但这批科学家凭借着对自然的好奇、对科学的执著,坚持着、协同着,最终发现了这一自然现象的意义所在:微生物的适应性免疫。这些间隔重复片段中藏着与曾经侵害过其祖先的病毒相同的DNA序列,当病毒再次进入细菌,CRISPR基因启动,转录成CRISPR-RNA及先导RNA(tracrRNA),并联合核酸酶Cas9,成为“基因剪刀”,在先导RNA的引导下,找到目标DNA片段,将其切除。这一神奇的微生物进化现象并不像HGP那样目标明确,而是众多科学家凭着对大自然的好奇及兴趣,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揭示规律、向真理趋近、实现科学发现。
科学发现为科学发明打下了基础,如何将低等微生物进化产生的特殊“免疫适应工具”CRISPR应用于哺乳动物、甚至人类,成为下一个接力。2012年,旅美华裔科学家张峰应用CRISPR将小鼠肿瘤基因精准剪除,并可个性化合成criRNA-trcrRNA嵌合体,辅以修复DNA模版,实现了高效率的“基因重写”。此后的三年多,相关的研究不断拓展,CRISPR成为网络热词,“基因剪刀”已家喻户晓,必获诺贝尔奖的呼声此起彼伏,再次唤起公众无穷的想象力:祛除风险基因、植入长寿基因、设计完美胎儿等等。的确,不同于HGP只解决了DNA测序,CRISPR的发现及优化应用可以真正精准改写DNA。如果说人们顾虑HGP有泄露个人生命隐私的风险,那么CRISPR带来的革命引发的则是更为激烈的伦理争议:科学家是否应该成为上帝?基因改写的界限在哪里?滥用的后果如何预测及控制?历史经验显示,伦理及法律永远滞后于科学的发展。甘地曾经指出人类七个危险的特征,其中包括:科学失去人性(Science without humanity)。
CRISPR的故事显示了“科学好奇”引领科学突破的经典,没有科学假说及科学目的的科研,成就了一场科学革命。不为基金驱动、不为名利诱惑,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守住科学家的品质,是何等的难得。记住这些成就了CRISPR的英雄们,品味他们的故事,领略他们的科研历程,收获一丝科学启迪。
请关注本期医学里程碑:CRISPR技术的前世今生(二)。
来自巴西和美国的研究者对里约热内卢感染寨卡病毒的患者进行了跟踪检测,记录了母亲的临床表现和孕妇急性寨卡病毒感染对新生儿的影响。
研究者登记了在五天前曾出现过皮疹的孕妇,对其血液和尿液标本进行寨卡病毒测试。对这些孕妇进行跟踪检测,收集其临床和超声数据。2015年9月至2016年2月之间一共登记有88名孕妇,其中72名(82%)血液或尿液或者两者都显示寨卡病毒阳性。
这些急性寨卡病毒感染的孕妇的主要临床特征包括皮肤瘙痒、斑丘疹、关节痛、结膜炎、头痛等,其中28%伴有发热症状(短期和低水平的)。研究显示,寨卡病毒阳性的孕妇跟寨卡病毒阴性的孕妇相比,更容易伴有斑丘疹(44% vs 12%,P = 0.02)、结膜炎(58% vs 13%,P = 0.002)。
多普勒超声检测显示,42名寨卡病毒阳性的孕妇中,有12名胎儿异常(29%),而寨卡病毒阴性的孕妇没有检测出胎儿异常。
不良结果包括两例胎龄分别在36周和38周的胎儿死亡、5例子宫内生长受限同时伴或不伴小头畸形、7例羊水异常、脑动脉或者脐动脉血流异常。到目前为止,42例接受胎儿超声的孕妇中有8位已经分娩宝宝,超声发现结果已经得到证实。
尽管孕妇临床症状轻微,但怀孕期间感染寨卡病毒似乎会给胎儿带来严重的后果,包括胎儿死亡、胎盘功能不全、胎儿生长受限、中枢神经系统损伤等。(作者:黄银华)
参考文献: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6
doi:10.1056/NEJMoa1602412
爱尔兰高威医院风湿科的Richard Conway和他的团队荟萃分析了多项随机对照试验后证实,来氟米特不增加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患者呼吸系统总体不良事件的发生率、不增加感染性不良事件发生率,并且还可能降低非感染性呼吸系统不良事件的发生率。
RA是一种以关节滑膜炎为特征的慢性系统性疾病,可导致关节功能障碍,并且会增加患者的死亡风险。目前对于RA的治疗有许多方法,然而由于一些可能的不良事件,限制了这些疗法在临床上的应用、越来越多的医生对于药物的肺毒性、尤其是对间质性肺病(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ILD)表现出了关心。这其中甲氨蝶呤是最常见的导致ILD的诱因。为了评估另一种治疗RA的常用药物——来氟米特呼吸系统不良事件的相对风险(relative risk,RR),Richard和他的团队开展了这项荟萃分析研究。
在对检索出的5673项研究进行筛选后,最终一共纳入8项双盲随机对照试验(RCT),共4579例患者,其中4项为安慰剂对照试验。作者采用Mantel-Haenszel随机方法,通过评估各项试验中总呼吸系统不良事件、传染性呼吸系统不良事件、非传染性呼吸系统不良事件,ILD和死亡的发生率,来比较RR的差异。
结果显示,在4579例患者中,一共发生了708例呼吸系统不良事件。肺炎6例,均发生在对照组。共报告了4例肺源性死亡病例,均不是发生在来氟米特组。研究显示,来氟米特不增加呼吸系统总体不良事件(RR 0.99)以及感染性呼吸系统不良事件的发生(RR 1.02)。此外,来氟米特还能降低非感染性呼吸系统不良事件的发生风险(RR 0.64)。
Richard表示,此项针对双盲随机对照试验的荟萃分析证实,来氟米特治疗RA不会增加呼吸系统不良事件的发生风险。严重RA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发生ILD的风险因素,而诸如来氟米特这类病程改善药物可能起到了肺保护的作用。(作者:张欣蔚)
参考文献:Journal of Rheumatology 2016; 43;855-860
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麻省总医院和中国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的研究人员发现,星形胶质细胞会将线粒体转移至受损神经元中,从而修复受损神经元,此外还发现了线粒体转移的机制。
星形胶质细胞在中枢神经系统中发挥着广泛作用,涉及神经发育、神经传递、大脑代谢和血流等过程。可以保护神经元抵抗氧化压力和兴奋性中毒。然而不健康的星形胶质细胞也会释放出有毒因子破坏神经元。而其中线粒体起到了关键作用。
此前其他研究发现,神经元会将受损伤的线粒体释放出细胞,转移至星形胶质细胞进行处理和再循环利用。这种线粒体之间的交换或许代表了一种潜在的中枢神经系统细胞间的信号传递方式。
那么在脑卒中后,星形胶质细胞能否产生功能性的线粒体释放到受损神经元中,从而起到修复神经元的作用呢?
该研究发现,小鼠脑中星形胶质细胞也会将功能性的线粒体转移至神经元中发挥作用。这种线粒体释放是由一种需要CD38和环二磷酸腺苷核糖(cyclic ADP ribose,cADPR)参与的钙离子依赖性机制调节的。当小鼠发生短暂的局部脑缺血时,会诱发星形胶质细胞的线粒体转移入相连的神经元中,使细胞存活的信号得到放大。将抑制CD38信号的小干扰RNA注入小鼠体内之后,发现线粒体的转移减少了,神经元病变加重。
该研究结果提示,存在一种新的神经胶质细胞间的线粒体转移机制,该机制或许有助于在脑卒中时保护神经元或修复受损的神经元。(作者: 包丽霞)
参考文献:Nature 2016;535:551-555
美国研究人员Sara Y. Tartof等人研究发现,对于手术患者,与那些没有接种疫苗的患者相比,接种疫苗的患者没有发现不良后果的风险增加。
该前瞻性队列研究在南加州Kaiser Permanente进行,6420例患者于2010年9月1日至2013年3月31日入院进行手术。所有流感疫苗接种在2010年~2011年、2011年~2012年和2012年~2013年的流感季节进行。
研究纳入了门诊、入院、急诊率、发热(体温≥38.0℃)率、以及出院后7天的感染率,通过检查结果(尿培养、血常规、血培养和伤口培养)对患者进行评价。
共计6420例患者在住院期间接种了疫苗。研究发现,在接种和未接种人群中,住院率(RR=1.12)、急诊入院率(RR=1.07)、出院后发热(RR=1.00)、感染(RR=1.06)均无显著差异。门诊就医率稍有增加(RR=1.05,P=0.032)。
流感疫苗主要用于预防流行性感冒。适用于任何可能感染流感病毒的健康人,每年在流行季节前接种一次,免疫力可持续一年。流感疫苗是预防和控制流感的主要措施之一。可以减少接种者感染流感的机会或者减轻流感症状。先前有研究建议住院手术患者接种疫苗预防流感,但事实上,疫苗接种率在这一人群中很低,一部分原因是担心潜在风险如发热、肌痛及手术并发症等。
这项研究显示,对于手术患者,与那些没有接种疫苗的患者相比,接种疫苗的患者没有发现不良后果的风险增加,研究支持住院手术患者接种疫苗预防流感。(作者:宫健)
参考文献: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 2016;164:593-5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