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杂志
2017年04月号
卷首语
心血管疾病的穿越——从木乃伊到太空
采编总监

五年前,CNN报道了一个重大新闻,美国和英国的科学家对来自埃及、南美及太平洋岛国的一千余具木乃伊实施高分辨率CT检查,结果发现,40%~60%的木乃伊均有动脉硬化及钙化的影像学表现,而这些木乃伊在1000年至4000年前的死亡年龄是8岁~50岁。这一发现足以让世人惊叹,彻底颠覆了我们的常规知识及思维——科学家们不是说,心血管疾病是现代人特有的疾病吗?不是都怪现代生活方式才导致了心血管疾病泛滥的吗?
对于这一现象,科学家们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古埃及能以木乃伊形式下葬的人群,应该是贵族或大祭司,他们的饮食习惯及状态与现代人接近:高热量、高脂肪、高蛋白、甚至肥胖;而对南美及太平洋岛国木乃伊的心血管异常,其“合理”解释为:制作木乃伊是当地的风俗,因为当时卫生条件差,微生物的感染导致微炎症,从而导致了心血管的损害。
时间穿越到今天,心血管疾病已成为人类第一位的死亡原因。公认的解释为: 高血压、高血脂、肥胖是罪魁祸首,主张积极治疗、药物干预。
时间继续穿越,人类或许会在未来飞向太空,在宇宙中寻找及建立新的家园。那时,我们又会面临怎样的挑战?
20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实施了阿波罗登月计划,而期间真正到月亮上去的成员为数并不多,1968年到1972年间只有24人飞出了地球的磁层。磁层是围绕在地球周围的保护层,当航天员在近地轨道(low Earth orbit,LEO)飞行时能帮其阻挡来自宇宙空间的辐射。其中,7名阿波罗登月计划航天员已经死亡,而3人的死因被判定是心血管疾病。与35名从未“飞天”及35名近地轨道飞行航天员相比,阿波罗航天员死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增高4倍~5倍。而两组从未飞到外太空的航天员,他们的心血管疾病病死率没有显著差异。这一结果提示,飞越地球保护层-磁层有关的某种因素导致了阿波罗航天员心血管疾病发生的增加。
流行病学数据已经确立的辐射与心血管疾病之间的关系显示,原子弹爆炸后的幸存者、职业性暴露或者癌症放疗人群有更高的心脏病发病率。例如,《新英格兰医学杂志》2013年发布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乳腺癌女性患者接受放疗后最初5年内缺血性心脏病的发生率会增加,并且会一直持续20年。
航天员所暴露的辐射剂量比癌症患者放疗期间所接触的剂量要小得多,然而,宇宙空间里的高能带电粒子给人体的脉管系统造成了复杂的DNA损伤、导致了氧化应激,使得太空辐射对生物组织的损伤远大于临床放射。
人类心血管疾病不仅是现代病,也是古代病,一定还是未来病。随着人类飞向太空的步伐加快,必须做好准备。心血管疾病从古埃及到现代,再到未来太空移民的穿越故事,给人类一个启示:多种损害心血管的诱因,均可启动损伤、修复、再生、“结疤”的共同通道,殊途同归,导致心血管疾病。
虽然木乃伊的研究动摇了“心血管疾病是现代病”的学说,但进一步提示了人类祖先与现代人面对着共同的风险:古埃及贵族与现代人相似的生活习惯——不健康饮食、不运动;古南美人的微生物感染造成的影响与现代人的生活压力及大气污染相当——导致微炎症。因此,在飞向太空移民之前,我们可以通过改善生活方式、调整生活节奏及爱护环境而祛除风险因素,避免启动心血管疾病发生及发展的共同通道。另外,坏消息是,那一千多具木乃伊中只有一个“前辈”有疑似肿瘤,而1/3的现代人会在一生中罹患肿瘤。肿瘤,才是现代人类社会“创造”及加剧出来的现代疾病。好了,思考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请关注本期现代观点:“阿波罗”航天员之死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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